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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特稿丨特朗普今天入住白宫,希拉里真的失败了吗?

女性阅读新力量➤ 半城会 20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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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就职典礼视频剪辑》




半 城 大 话当下世界转折时刻,促逼与遮蔽中,思考与总结一下这位特殊的失败者,是否更有意义些?“谁能带我们走出精神真空?那就是我们每一个人自己”。从华盛顿权力交接起始,就锁定了美国的扬起与曲折之路,人类的河流与文明的精彩同在。奥巴马特朗普的谢幕启幕,都是与趋势上的弄潮儿角色,相信历史也会记下这位女性冲浪者的努力。

——半城书友吕志刚先生

这是半城,不在巅峰时慕名而来,不在低谷时转身离开,永远为优秀而有担当的女性站台。  






希拉里竞选美国总统失败,可她依然创造了历史

文 / 陆莹


此刻,希拉里携克林顿参加特朗普总统就职仪式

2016年4月,希拉里的竞选车队一路驶入纽约州,在接连几场输给党内对手桑德斯之后,希拉里在这里重新站稳脚跟,69岁的她向支持者们宣布:“今天,我们携手再次获胜。”

6月,希拉里确认在民主党总统提名中获胜,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公开为她“背书”,称赞希拉里富有勇气、同理心,并且有决心有信心做好她的工作。如今,虽然在通往白宫大位的争夺战中,希拉里未能踏出最后一步,但她依然创造了历史,成为美国大选历史上首位获得主要政党提名的女性。

▲图为11月美国总统选举初步揭晓结果,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战胜民主党候选人、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赢得总统选举,成为美国第四十五任总统。他将是美国史上首位毫无从政经验的地产商总统。

▲选举揭晓后两边支持者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如果时间往前回拨100年,这一幕很可能被当做一部超现实的电影画面,人们不仅不能想象这种可能,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杜绝其发生。

英国电影《妇女参政论者》的画面光影昏暗,1920年代,妇女们跟男人干着同样的活,忍受病痛折磨,却只能拿比男人更少的工资。洗衣厂女工茉德意外被推上证人席,为当时的男权政府征询“妇女是否该享有投票权”作证,显然,工厂出身的茉德并不能学术性地论证“选举权对女性的意义”,她只是回答——“我从没想过我们能选举,所以也从没想过它意味着什么。”听证团的男人们立马哄笑起来,茉德继续说,“但是我想,也许这一生可以换一种方式过。”

1920年,美国妇女在81年的斗争后,终于争取到了与男性同等的选举权利。从那时候起,美国女性开始拥有了想象和实践另一种生活的可能。希拉里本人也一直在践行这项得之不易的平等权利,大选期间,选民只要打开她的竞选页面,一行巨大的蓝字立马会出现在他们面前,正如她1995年在北京向全世界人类说出的那句话一样——Women’s rights are human’s rights(女权即人权)。希拉里总是被认为是强势的、果断的,但实际上,她身上也存在矛盾、迂回。


(一)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勇往直前

2008年时,《华盛顿邮报》记者安妮·科恩布卢特认为,“克林顿在竞选期间对待自己的性别的方式似乎有些挣扎,有时欣然接受,有时不予理会,有时似乎又矫枉过正,但鲜少能安然处之。”此时距离她在韦尔斯利女子学院发表的那场毁誉参半的毕业演说已经过去39年,距离联合国妇女大会那场振奋了世界妇女的演说也已经过去了13年,性别对希拉里来说,其实早就不是一项需要刻意避开或者强调的特征。

希拉里18岁进入韦尔斯利学院学习,第一次离开中西部乡下的家独自生活。韦尔斯利满校园都是未来精英式的年轻女孩儿,又时尚又聪慧。希拉里在这所富有历史的女子学院读书,但据说,无论是政治还是性别上,希拉里都不太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这里以往的规范,她渴望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期待探险,从文化、政治、社会的,到个人的职业的。1969年,希拉里成为韦尔斯利建校94年以来,第一个在毕业典礼上致辞的学生。 

“不同于其他世代,这一届(69届)大学女生经历了一个对妇女来说有这深刻变化与巨大动荡的时代。”“前线”系列节目制作人在《希拉里的班级》拍摄之际这么解释。的确,1965到1969年间,美国社会在民权、越战、妇女角色三大问题上经历着重要考验,尤其是1968年马丁·路德·金遭人暗杀身亡,“局势如洪水决堤”。这件事直接刺激希拉里从“高强度的社交活动”和“政治理念的争论”中冲出来,在学生、教工和行政管理部分三方面里做中间人,促进种族歧视在学院和地方的消弭。 

希拉里的母亲多萝西前半生历经坎坷,却始终显得坚毅独立,她一向教导希拉里勇敢地去渴望任何事情、尝试任何事情,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要求一个女孩子设定比弟弟们更低的人生目标。显然,希拉里一直受着这样的鼓舞,并且实践至今。

▲希拉里和她的父母

1975年,希拉里与比尔·克林顿结婚,按照惯例,婚后她应该冠夫姓克林顿,然而在这之后6年时间里,希拉里一直自豪地使用本来的姓氏——罗德姆。

80年代,比尔已经是阿肯色州的州长,当地居民和议员不免常常对州长夫人的姓氏议论纷纷,希拉里却觉得婚后不改夫姓,使她感觉更像一个“真正的人”,28岁以前她以希拉里·罗德姆的名字讲话发言,28岁结婚以后她依然以这个名字行动,以这个名字教授法律,积极参与公共事务,这一切都让希拉里“感觉良好”。

▲希拉里与克林顿于1975年结婚

这一种坚决到固执的主张到希拉里成为第一夫人时仍然存在,她一直不太喜欢利用“第一夫人”这个头衔,宁可专注于具体政策的制定,参与具体的行动,不能信任“操纵或误用某种象征”的方式。

希拉里身上存放着更大的野心,她完全不可能满足于只成为一个象征,一个替身,而“第一夫人”这个角色在她看来仅仅是一个“全职替代性人物”,是从“总统权衍生出来的”。她从小到大一直尽力寻求的是,保持自主,维持独立,成为公众人物后,维持这个理念越发得困难。

比尔中期选举的纷争吵闹中,希拉里意识到自己得更加努力,通过不会被扭曲的方式,使人们可以直接观察和评判的方式,以清晰明确地谈论自己的事情,表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第一夫人”这个身份仅仅是希拉里扮演的众多角色之一。这之外,她还是罗斯律师事务所历史上第一个女性合伙人,沃尔玛公司的第一个女性董事,第一个担任国会参议员的第一夫人,再到如今,美国大选历史上首位获得主要政党提名的女性。然而,一个曾经与克林顿夫妇共同闯过几个关键时期的白宫官员认为,希拉里在大多数时间并不快乐。当选国会议员后,希拉里身上的沉闷忧郁的部分才开始渐渐消解,这份工作意味着她第一次真正走出丈夫比尔·克林顿的光环,完全释放出一个在政界具有野心和实力的希拉里。 

“……我们感觉,领袖们可能一直把政治当做一种艺术,他们耍这种把戏已经太长时间了!现在的任务是运用政治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希拉里在韦尔斯利的毕业演说早已经预示着她清晰挺进的未来的模样,而至于那年她提出的“免于恐惧”的决心,建立“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信任”的努力,能不能成为另一种可能,多大程度地实现这种可能,还有待考验。 


(二)

为总统而战!

毫无疑问,母亲给了希拉里敢于独立并且不断争取的原始信念,而希拉里却很少提到父亲。 

▲希拉里的父母亲

休·E·罗德姆是一个非常严厉的父亲,希拉里小学时测验得了A,还会被他嘲讽说,“看来你上了一个好混的学校”。而大学时代的父女通信,甚至让希拉里怀疑,“任何人和他面对面,或在电话另一端听到他尖酸刻薄的批评时,还能不能想象得出他也会给予我慈爱和建议。”不过,希拉里身上延续了老罗德姆先生爽朗、豪放,能够“震人肺腑”的笑声。这个特质倒也令她后来上脱口秀节目时,被黑、自黑、黑别人,全部游刃有余。更重要的是,休是一个共和党人,他在为人上的好斗好胜,坚决自律,在漫长的日子里传递给了女儿,希拉里在青年时期一度投身于共和党的工作。 

大一时,希拉里顺利自然地进入了韦尔斯利学院青年共和党俱乐部的领导层,第二学期末,又当选为该俱乐部的主席。但是随着希拉里逐渐地参与到校园内外的公共事务中,她和父亲在政治观念上的鸿沟越来越大。

1968年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马丁·路德·金、肯尼迪遇刺,越战,这一切的一切让希拉里在大三这一年转而支持反战的民主党人士。青年希拉里的心中回绕着自由与平等的理想主义。她给当时男朋友杰夫-希尔兹信中说:“他们夺走了海滨的美景和游泳的乐趣,真让人遗憾。如果我有足够的影响力,我就会把大部分的影响力用来保护人类,其余的用来保护大自然。”而后来在多森的暗访经历又构成了希拉里的另一个“觉醒时刻”。儿童保护基金会的这份工作,让希拉里在一个夏天里更为深入地了解了种族歧视,确信“黑人的命也是命”。 

刚嫁给比尔·克林顿时,希拉里被视为比尔在阿肯色洲政治生涯中的一个不稳定因素,当地的保守人士对她的嬉皮遗风和自由主义观点毫无好感。当然,这点对一贯独立自信的希拉里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并且据说比尔本人也不介意她继续使用本姓,她想在“山盟海誓之外仍然肯定小小的自我”,而不是被“州长的夫人”这个限定词限制了思考行动的范围和能力。但是,比起个性,希拉里似乎比一般人更能找到自己最终极最重要的追求是什么,为了长远的目标放弃自身的部分权利,在她这里是可以接受且十分必要的。成为阿肯色洲州长夫人之后,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个人选择也会影响丈夫的政治前途,希拉里终于在比尔再次宣布参加州长竞选之际,改名为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 

如果说希拉里早年放弃华盛顿的工作奔向阿肯色洲是为了爱情,后面她的几次妥协避让却是为了总统。只不过,她的总统梦和爱情集中在比尔·克林顿一个人身上,以至于人们既疑心希拉里的爱情有几分是真,她的总统保卫战又有几分是在护亲。

希拉里也承认,尽管比尔的风流传闻从没断过,而莱斯基事件始终是她白宫生活乃至于与比尔结婚的时间里,最受打击最难以承受的一件。如同全世界任何角落的女性遭遇丈夫背叛时一样,希拉里因此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消沉时期。而“美国第一夫人”的身份让处理丈夫出轨这样的私人事件变得更为棘手。她的脸皮得像“犀牛皮一样”厚实,真实情绪被掩盖在镇定之后显得麻木。斯基案调查历时半年多,希拉里依靠信仰、亲友和榜样罗斯福夫人的声音“勇往直前”,从悲痛中抬起头来,决定这一次“为总统而战”,原谅作为总统的比尔。

父亲病重时,希拉里在演讲中说,“谁能带我们走出精神真空?那就是我们每一个人自己。”这句话贯穿了许多个重要折点。希拉里与父亲老罗德姆先生的关系虽然一直以来难以说是亲密,但她继承到休石头一般坚硬恒久的品质,也使她度过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抉择时刻。也正是在父亲的病房外,希拉里领悟到,“人们在悲伤的时候也往往更接受新的观点”。

“为什么我要跋山涉水,来到这个无人之地,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

电影《妇女参政论者》的片尾,独行迷惘的女性流浪者向“理性”提问。世界上不少地区,女性参政议事至今被视为跟“狗说话”一样不可思议,希拉里到访印度时,读到一个中学生的诗——“太多的妇女/在太多的国度/说着同样的语言:沉默……”希拉里自进入社会参与公共事务,就着重提升妇女儿童的权益,最近这些年来,妇女的声音也愈发被听到被传播。一千次、一万次、成千上万次,跟随者的脚步声汹涌而来,女性流浪者因此受到鼓舞,“继续向前”。 

但是,在这个时代,希拉里反而可能会说出一句“我不是妇女参政论者”。伸张女性权利的最终目的是男女平权,或者更确切来说,是基于多元与性别认同的人权的平等,她应该可以坦然自信地说,“无论性别,我,作为一个关心美国社会的美国公民,来竞选美国总统。

而现在,人们对希拉里的期待并不仅仅是差点“选出一个女总统”的兴奋,而更关心以她为示范,美国距离第一任女总统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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